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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狼/小片段其一

先转为敬!菜肉馄饨我来了!

今当欢喜:

只是比较短的小片段,民国背景,会继续写,非连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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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雪在公学上学已是第二年,公学是私立名校校风极严,千雪仍然改不了弄鬼掉猴,上房揭瓦的性子。不肯好好念书成绩自然也不光彩。老师同竞日孤鸣谈话多次,每到这时候千雪就背手在卧室落地窗外的月台上站着,眼珠追着樱桃树摇摇曳曳的光影,嘴里吹着口哨,一首《人面桃花》翻来覆去地哼,一个下午就很快过去了。那老师是他最讨厌的一个,因姓氏里有威廉两个字,千雪就叫他“大脸”。


 


“大脸”已经走了,千雪从楼上下来,看到竞日孤鸣坐在沙发上喝茶,脸色很不好看。但他脸色不好已是常态——身体虚,以及任谁听了千雪的成绩脸色都不会好到哪去——千雪毫不担忧,竞日从来只是闷声喝完一杯茶,再罚他抄几篇课文,事情就算翻篇了。


 


“哎哎又在喝浓茶……!都说肾不好的人要少喝!”千雪嘟嘟囔囔坐在竞日对面,松了松勒得他发慌的领结——他十五岁的年纪已将大人姿态学了十成十,定制的西装,4711香水,司丹康的发油还有露出袖口的一截手表。孤鸣家后辈都生得好看,竞日并不约束他这些,两人并肩出去时常引来注目,他自己也是生意场上极风光的一个人物,只有千雪带女同学回来做派对时,脸色才会沉下来。千雪不知道他最近犯了什么病,一天比一天面色难堪了。


 


他踅着目光小心翼翼看竞日孤鸣的神态,对方不说话,一杯茶喝得见了底,脸颊发白,额头沁着虚汗,不像是要发难的样子,便放心大胆地冲身后厨房喊人给他送汽水,屁股一颠绕过茶几坐到竞日身边,从下往上地探头盯着他笑:“我看你近来气色实在不大好,不妨跟我出去喝喝酒,男人嘛,两口烈酒下肚什么问题都没有了!”竞日没有同意也没有提出异议,千雪越发说得起劲,竞日终于肯从学校新学期费用明细清单里抬头看向千雪,白净脸上戴一副水晶眼镜,一手揪住千雪后颈子说:“穿这么好看又是要去哪?”


 


“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呗,中原公司,大华,南楼,喝酒跳舞怎么都成,跟我出门肯定让你玩得开心就是。”


竞日放开了他,鼻子里长呼出一口气,哭笑不得地拧他的脸:“你玩球打坏学校体育馆的窗子,细数起来我赔了一千多块。小千雪你说,我该怎么罚你?”


“什么,破玻璃还要一千?”千雪跳起来,横鼻子竖眼,像个逆毛的小狮子,“你是被‘大脸’给骗了!”


“你不惹事谁又会来钻空子骗我呢,”竞日轻轻放下手里的单子,摘了眼镜,疲惫地揉捏睛明穴,“小千雪,我要送你回你哥哥那里去,我是教不好你了。”


“好好好,送就送,省的我碍你的眼。”千雪往沙发上一瘫,两腿一蹬蹬掉了皮鞋,正好砸中了佣人送来的橘子汽水,稀里哗啦地溅了一地,汩汩地冒泡。


 


“哎呀小少爷……!哎!”


 


打碎的汽水并没有分去千雪的注意力,他看竞日孤鸣不说话,知道对方又是在起鬼主意治他,便抢先开口絮絮叨叨地说:“早点回去也好,这里一点儿也不好玩,和罗碧一起那才是趣味,前年去酒排间里耍,那里的咸水妹啊啧啧……”


“千雪!”


竞日孤鸣突然厉了声,茶杯重重一拍喝住了他。千雪吓一跳,不明所以却又大概明白,可是正当气头上,仍然不管不顾地和他杠起来:“你还是将我早早送走彼此皆大欢喜,善哉善哉,阿弥陀佛,我去寻我快活,你也好长命百岁。”


 


竞日孤鸣拧着眉头,额上汗如流瀑,他一歪身子倒在了沙发扶手上,手捂着胸口起伏粗喘。千雪这下是真的吓到了,连忙凑上去握住他两手,却是沾了一手心的冷汗。他摸他的脸,把汗湿的头发往两边拨,用自己的脸蛋贴了贴,抖着声音喊佣人拿药,片刻又吼了一句:“快去把那什么汤什么姆的西医给喊来!”


他这一嗓子喊得实在,竞日被他喊得颤了颤眼皮,千雪“哎哎”地叫唤他,委屈地嘟囔“醒了好醒了好”。


竞日瞧他一眼又别过脸去,有气无力地训他:“小小年纪就去那种鬼地方,还满嘴荤话!”


“我错了我错了,哪有人肯理我这十几岁的臭皮蛋,不过是大哥谈生意我偷跟过去罢了,我都是瞎说!”


“讲得有鼻子有眼,既然进去了,以你的性子一定要胡闹。”


 


千雪急了,跺着脚一手捏紧了竞日的手,一手给他擦汗:“没有没有,姑娘跟我说话我都是没理的,我连酒都没喝!”


竞日打掉他的手,绕过他脖子又轻飘飘地揪住了他汗涔涔的后领,眯着眼睛问他:“姑娘亲你了?”


千雪愣了愣,左右犹疑着该怎么答话,说没有他不信,说有他得发难,再急厥过去可怎么好,那什么汤什么姆怎么还不来?


 


他一顿,竞日摁着他的头就又将他逼近了一些,千雪紧挨着他,闻着他身上雪花膏和冷汗交互挥发的味道,才发觉里头有些酒精的香气,竞日喝了酒。


 


“怎么亲你的,嗯?”


 


千雪回过神,被他问得耳根发红,眼神躲闪只敢答没有没有。竞日捏着他的脸,抬头蜻蜓点水地用嘴唇在耳朵旁碰了碰:“这样?”


千雪吃痒,缩起肩膀往后躲,竞日干脆掐住他咯吱窝,使劲儿往上一提,使得他受不住力道几乎整个儿扑在了竞日的胸口,千雪龇着牙想生病了力气还挺大!


 


他又在他脸上,额上,鼻尖儿上啄了一口又一口,“这样亲的,还是这样?”千雪闭着眼睛稀里糊涂地躲着,直躲进沙发的旮旯缝里。竞日最后拇指摩挲他的唇,隔着拇指轻轻吻一口,贴着他耳根问:“这样有没有?”他指肤细软,湿津津,黏腻腻,如同一撮雪糕点在唇上,又如同一个真实的亲吻——千雪没有吻过女孩子,他多是雷声大雨点小,始终怵着竞日会生气,可竞日究竟为何生气,他又似乎不甚明白。两个人的汗交融到了一处,千雪热得满头满脸发红,仍然闭眼除了摇头还是摇头。


 


竞日把额头卡进他脖子根那儿,笑着往里拱了拱就停将下来。好一会千雪睁开眼,带着酒气和普洱的呼吸轻柔地喷薄在耳侧——这人竟然睡着了。不宽的待客沙发里堪堪挤着两人,千雪燥热得发闷,可是这股热里却又平生了一点没来由的平静。


他开始念想方才被打碎的那瓶橘子汽水,这时能喝一口,那就美景良辰了。


 


那什么汤什么姆仍然没有要来的迹象,门房见电话不通只好亲自出门去喊,一时间屋子静谧安逸,只闻风过屋帘,流火蝉鸣。


 


他想今天真好,竞日孤鸣没有骂他,念叨他,亦没有罚他抄课文,只是亲几个嘴就糊弄过去,算是走了大运。以后如果都能亲一个嘴,逃一次劫,那就太好了。


 


他这么想着,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,似乎不该,但也没什么不好。他喜欢这个名不副实的“叔叔”,望他安康长寿,也想以后一同出去花天酒地,自己既是忍不住不犯事,那别的地方能让着他便让着他吧。心安理得地将他搂紧了些,默默细声念了一句:“我说老天,别让他再气出病才好。要病就病到我身上吧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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